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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思人往事最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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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太監見她竟然躲過了自己這一記耳光,心下便是更氣,擡腳便是向著林蘭蕊踢去。

可惜這次林蘭蕊沒有那麽幸運的再次躲掉,而是被馬太監一腳踹倒在了地上。馬太監看著林蘭蕊倒在地上不由得心中大快:“瞧你這賤奴還想往哪跑,灑家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眼看著林蘭蕊又要遭受一頓毒打的時候,一道石子卻打到了馬太監揚起的巴掌上。這讓處於施虐興頭上的馬太監不由得氣血上湧,口不擇言道:“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東西敢暗算灑家?”

“怎麽我不知道一個太監也能有這樣大的派頭了?”一道洪亮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循著聲音望去,便看到一身玄色勁裝的劍霄不疾不徐的走來。馬太監也算是個人精,只是想要欺辱林蘭蕊一時失掉了理智,見到劍霄進來立馬哆哆嗦嗦的跪了下來。

“小的正在教訓這賤奴,不知是大將軍前來,剛剛是小的嘴賤,小的自己抽自己耳光,還請將軍不要怪罪。”馬太監一邊說著一邊左右開弓的向自己臉上扇去,力度可不小,不一會他的兩邊臉頰就高高的腫了起來。

劍霄並沒有什麽閑心去為難一個小太監,他的眼神落在倒在地上的林蘭蕊身上。想到昔日裏那個鮮衣怒馬,艷冠天下的瀾心公主現在卻如此模樣,不由得多了一些心痛。旋即便不耐煩的開口催促著馬太監離開。

“夠了,馬太監你先離開吧,今日之事我不再多做追究,只是你再不註意自己的言行收好本分,就仔細著自己的腦袋吧。”馬太監一聽這哪還敢多做停留,也忘了要教訓林蘭蕊的事情,腦袋用力在地上磕了三下謝了劍霄之後,立馬一溜煙的跑掉了。

而林蘭蕊也沒有多做停留的意思,強忍著腿上的疼痛站了起來給劍霄行了個禮便想要回到冷宮去。劍霄望著林蘭蕊緊簇在一起的秀眉,心知她是傷重了,始終還是不忍她就這樣離開,擡手邊拉住了林蘭蕊的手臂。

只是劍霄這一握住,才發現寒冬裏林蘭蕊的體溫竟異常的發燙,再看向林蘭蕊的臉,也有些不自然的紅暈。劍霄見著這樣的雨天,林蘭蕊身上單薄的宮裝卻是早已濕透,心下便是了然。

“我要去看看王姑姑,順道你也陪我過去看看吧,想必她也會很高興看到你的。”雨後西風涼,吹得林蘭蕊止不住的瑟縮著身體,劍霄擔心林蘭蕊的風寒加重,也沒有再多作言語,徑直拉著林蘭蕊向梅園走去。

林蘭蕊雖然想要抗拒,可惜身體相比劍霄太過單薄再加上渾身濕透了有些受涼,並沒有能夠反抗成功,只得由著劍霄再次將她拖往梅園。

而去梅園的路上,林蘭蕊則是被劍霄一再囑咐不要在王月如面前暴露身份,王月如對林國已亡之事毫無所覺。這讓林蘭蕊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悲戚,她衷心的為王月如能夠偏居一隅安享晚年而高興,可惜梅園還是那個梅園,卻已經不再是林國的梅園了。

劍霄領著林蘭蕊穿過暗香襲人的梅林走到了一座古樸卻又莊重的宮殿面前,從未深入過梅園的林蘭蕊,只知這裏有四季不雕謝的冰梅,卻不知梅林掩映的深處竟還有這樣的乾坤。只是劍霄為何會對這裏如此熟悉?

劍霄讓宮門前的人前去向王月如匯報來訪的是何人之後,便在靜靜地殿門前候著。而林蘭蕊卻望著頭頂的牌匾微微地發怔,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幽芳殿”,暗金的字跡並不刺眼卻晃得她眼睛發酸。

“吱呀”一聲,殿門被從裏打開,門後站著的人赫然是方才與林蘭蕊有見過一面的王月如。劍霄恭敬地上前一抱拳,朗聲道:“姑姑,霄兒來看你了,路上遇上了個朋友似乎有些受了風寒,所以就帶她一起過來姑姑這裏討些姜湯,還請姑姑不要嫌霄兒煩。”

王月如聽到劍霄這麽說只是笑著擺了擺手,望向林蘭蕊的時候卻發現她正在對著頭頂的牌匾發呆。“這不是前些日子追冰蝶誤入我梅園的小姑娘嗎,這就是霄兒你的朋友嗎?”王月如見林蘭蕊的樣子十分奇怪,便出聲問了劍霄。

劍霄連忙稱是,而王月如則是向著林蘭蕊問道:“姑娘可是在看這牌匾上的字?姑娘覺得這字如何?”林蘭蕊被王月如這麽一打斷,才急忙從回憶中退了出來,明白目前狀況的她急忙向林月如見了個禮,無論是以前的她還是現在的她,這個禮都不應該少。

只是王月如也不是那善於計較之人,連忙扶住了林蘭蕊:“看著你身子骨這麽弱的樣子,這些虛禮就免了,你快給我說說,我這牌匾上的字怎麽樣?”林蘭蕊聽到這便是露出了些許追憶的神色。

“這字大體上大氣不失力道,但是字的轉圜間卻不失細致,想必寫字之人一定是個身份尊貴又性情溫和之人。”聽到林蘭蕊這麽一說,王月如也忍不住回憶了起來:“是啊……這個牌匾是皇兄親自為我而題的,他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似是想起了什麽,王月如的表情變得憂傷又落寞起來,只是想到還有兩個小輩在此,不過片刻她便調整了自己的心情,露出了一個溫婉的笑容:“梅園真的好久沒有人來過了,今天你倆來了我這要熱鬧不少,快都進來吧。”聞言,劍霄和林蘭蕊便跟著王月如進了梅園。

只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林蘭蕊坐在王月如的正殿之中,想著自己身上浸濕的衣衫會把這樣雅致的宮殿弄臟,一向鎮定的她也難免有些局促不安。幾次欲離開卻被劍霄攔住,而莫名的危機感卻讓林蘭蕊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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